讓我Dry Cleaning對發生興趣,其一當然是他們被4AD招攬在旗下,其二就是點解會有人會把樂隊命名為「乾洗」㗎?然後點進YouTube聽他們的作品,叫我驚豔與深刻不已的,是在其post-punk / art punk曲風下帶來Florence Shaw迷惑的半吟半唱演繹。再搜一下Dry Cleaning的資料、看看其真面目,發覺他們的形象也甚有趣,Florence Shaw活像嬉皮年代的長髮女生,低音結他手Lewis Maynard則彷彿是從金屬搖滾樂團走過來的成員,來自hardcore樂隊的結他手Tom Dowse便真的「有樣睇」吧。
Tom Dowse、Lewis Maynard和鼓手Nick Buxton是早已有音樂合作關係的老友,在一晚「卡拉OK」之夜後而組成Dry Cleaning的雛型,開始在車房排練。跟著通過一個共同朋友舉行的展覽,Tom Dowse把他們的樂曲播放給視覺藝術家/大學繪畫講師Florence Shaw。幾日後,Florence帶著一本Michael Bernard Loggins的《Fears of Your Life》來到Tom的居所,在他們的音樂上朗讀,再加入她的文字。雙方就是這樣一拍即合。
去年因為大流行疫情lockdown,而造就了Dry Cleaning閉門造車創作新曲及收錄demo的良機。Dry Cleaning的首張專輯《New Long Leg》就在John Parish(PJ Harvey)監製下,在威爾斯鄉郊的Rockfield Studios以兩星期於隔離的環境下灌錄而成。這也是我今年最期待的首張專輯之一。
《New Long Leg》裡的曲目,毋庸置疑是比Dry Cleaning以往的作品為精良得多。聽Dry Cleaning,Florence Shaw的人聲是靈魂所在,外國媒體都把她的演繹方式說成”spoken words”,但又不盡然只是朗讀,她的半吟半唱,能跟音樂部分絲絲入扣,足以形成一首「歌」;Florence冷靜的聲調,就好比在你耳邊傳來,感覺耐人尋味、詩意而猶如迷思般,讓我聯想到美國紐約市前衛音樂家Laurie Anderson的吟唱朗讀——到底可曾有人把Dry Cleaning比喻為「post-punk / art punk版Laurie Anderson」呢?
專輯的先行單曲兼開場曲〈Scratchcard Lanyard〉由鼓機節拍帶出鼓擊與連綿bassline驅動的post-punk曲風,歌曲滲透出光怪陸離的戲劇性氣息,宛如Florence所說”Do everything and feel nothing”的荒謬世界,Tom的結他獨奏可會叫你想起Joy Division的〈Shadowplay〉嗎?而歌曲那個Florence以大頭在迷你夜店酒吧演出的mv,亦好有荒誕的感覺。
另一單曲〈Strong Feelings〉那groovy而扣人心弦的rhythm section跟Florence的半吟半唱演繹是多麼環環相扣,同時又有著很80年代jangle-pop式結他掃弦。
Florence Shaw有被形容為Laurie Anderson與Kim Gordon的混合體,那麼新單曲〈Unsmart Lady〉便是他們最接近Sonic Youth聲音的時刻。
Dry Cleaning的聲音並不是純粹的post-punk那麼簡單。在dubby bassline下,〈Leafy〉是他們憂傷而美麗的一曲;意味深長地唱出「一條無用的新長腿」的主題曲〈New Long Leg〉,我會以The Smiths及Felt的曲風作相提並論;在Pitchfork的碟評上,甚至在〈More Big Birds〉此曲裡聽得出Black Sabbath、The Smiths、The Strokes以及Wilco的回響。
〈John Wick〉是取材自Keanu Reeves主演的《殺神John Wick》系列電影嗎?我百思不解,聽不懂。專輯結尾是長達七分多鐘的〈Every Day Carry〉,奏出Dry Cleaning迷幻深潛的一面,結他與synth聲效十面埋伏暗湧,從而延伸至中段長長的droning獨奏,絕對可媲美Sonic Youth的avant rock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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