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en O & Danger Mouse光之使者概念專輯

一位是art punk / post-punk樂隊Yeah Yeah Yeahs的狂野女王，一位是曾榮獲Grammy Award「最佳監製」獎項的鬼才製作人。也許在過去大家都從沒有想像過Karen O和Danger Mouse會有聯袂合作的一天，然而當這兩個同樣是來自美國紐約市的名字走在一起的時候，卻又覺得這是多麼匹配的組合，毫無半點違和感。到底這個合作關係，原來已經醞釀了一段長時間而來。

回到2008年前，雙方忽發奇想，構思一起合作。雖然彼此惺惺相惜，但又不算老友鬼鬼、不常有見面的機會，所以這個計劃仍一直沒有實則行動，只有一拖再拖下去。事隔八年後，Karen O和Danger Mouse才在2016年間開始創作與錄音。而他們聯袂合作的《Lux Prima》專輯亦終告在這個2019年3月面世。

Karen O與Danger Mouse的合作得以如此叫樂迷萬分期待，畢竟Yeah Yeah Yeahs自2013年專輯《Mosquito》之後已久未有新作，而Karen O在2014年帶來的首張個人專輯《Crush Songs》，這批粗糙赤裸的lo-fi ballad歌曲其實已是她在2006至07年間私密地在睡房灌錄而成，所以說其近作歌曲已要數到她為Spike Jonze電影《Her 觸不到的她》(2013年)所創作的插曲〈The Moon Song〉、與Maximum Balloon和Tunde Adebimpe合作的〈Let It Grow〉、動作冒險遊戲《Rise of the Tomb Raider 盜墓者羅拉：崛起》的〈I Shall Rise〉、Kenzo時裝短片的〈Yo! My Saint〉( Michael Kiwanuka 客串)等零碎作品。因此，樂迷們那是多麼渴望 Karen 正式歸位。

另一方面，把Jay-Z的《The Black Album》與The Beatles的《White Album》來mash-up成《The Grey Album》專輯(2004年)而聲名大噪的Danger Mouse，這位發跡於另類hip hop界的製作人是火麒麟一名，多年來都喜歡跟一名主唱單位進行二人組合形式合作，除了跟MF Doom組成的hip hop 組合Danger Doom、跟 CeeLo Green組成的neo-soul 二人組Gnarls Barkley之外，曾監製過Beck的2008年專輯《Modern Guil 》、又是跟俄亥俄州藍調車房搖滾二人樂團The Black Keys合作無間之唱片製作人的Danger Mouse，亦喜歡跟另類搖滾樂手合作。因此他還有跟另類鄉謠樂團Sparklehorse聯袂合作的2010年專輯《Dark Night Of The Soul》(發表於靈魂人物Mark Linkous在當年自殺身亡之後)，更與美國奧勒岡州波特蘭獨立搖滾樂團The Shins靈魂人物James Mercer組成Broken Bells。所以得悉到當他跟Karen O合作時，其實也不算怎樣為之意外。 

當Karen O遇上Danger Mouse，其驚豔之處是他們的音樂得以超出我們的預期。二人合作下的聲音，並不屬於某一種音樂風格。在《Lux Prima》專輯裡，便能夠跨越電影感音樂、trip hop、psychedelic、funk、soul、lo-fi ballad而來。

「Lux Prima」即拉丁文的「第一道光」之意，專輯第一曲正是主題曲〈Lux Prima〉，而最後作結的〈Nox Lumina〉則是指「夜之光」或「最後一道光」，當中又有一首〈Turn the Light〉，也是何解《Lux Prima》被視為一張圍繞著光做主題的概念專輯。與此同時，他們又會帶來一個多媒體藝術裝置展覽《An Encounter with Lux Prima》在4月18至21日於洛杉磯的Marciano Art Foundation舉行。Karen O與Danger Mouse的合作就是如此殊不簡單。 

去年11月先釋出長達九分鐘的〈Lux Prima〉已叫大家聽得驚喜，歌曲由電影感氛圍弦樂帶出，猶如一片晨曦初露的意境， Karen 的嗓音亦來得如斯空靈，然後鼓擊才徐徐地響起；到了三分鐘之後卻蛻變成截然不同的trip hop / downtempo曲風，”I'm nowhere / I'm no one / I'm nobody / There's nobody, but you”的歌詞又能令人琅琅上口；回到電影感氛圍之後，歌曲卻變成好比法國樂團 Air 的「復古未來派」、月球漫步節奏的 space-age 樂曲。 
 
另一主打曲目〈Woman〉，就是一首有著騷靈廠牌Motown式節拍的迷幻搖滾歌曲，加上Karen銷魂野性的主唱，也是他們最接近Yeah Yeah Yeahs風格的一曲。
Karen O & Danger Mouse的合作就是二人各自施展自己的東西來共融，但又可聽到是由誰主導，如〈Turn the Light〉的disco-funk節奏與soulful曲子，都是傾向Danger Mouse的味道吧。
 
我不知道會否由Karen O & Danger Mouse帶起了一次trip hop復興現象，但形容〈Ministry〉是首夢幻幽美的trip hop歌曲一定錯不了，而唱出”So day by day, I'll turn my dreams / Into a ministry, a ministry, a ministry of her love”的chorus更可令人聽得熔化。
 
Karen 大唱”You’re not coming for me/I’m coming for you”的〈Redeemer〉是另一首叫我想像到交由Yeah Yeah Yeahs演繹會是甚麼模樣的歌曲；〈Leopard’s Tongue〉是二人的psychedelic-funk曲目：〈Reveries〉是回到《Crush Songs》時的lo-fi ballad，但下半部分則伴以淒美纏綿的弦樂。 〈Nox Lumina〉是一首來得神秘而曼妙的電幻chamber-pop，歌曲勾勒出的電影音樂感也跟〈Lux Prima〉作首尾呼應。

(原文刊於《扭耳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