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8日星期一

Iggy Pop:波叔出征

我喜歡Iggy Pop,也喜歡以Joshua Homme為首的Queens of the Stone Age,即使二人還未算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搖滾樂手,但卻從沒有想像過他們會有走在一起合作的一天。也許Iggy與Josh亦想給樂迷來過意外驚喜,所以整個計劃也是秘密地進行,直至今年1月才突如其來公佈他們的合作消息並已準備就緒發表其專輯。
即將69歲的Iggy Pop之全新個人專輯《Post Pop Depression》,是由43歲Josh擔任唱片監製,而他也是樂團領隊、結他手兼多元樂手、歌曲合寫創作人。縱然唱片是以Iggy之個人名義出版,但壓根兒是二人之合作——就猶如當David Bowie在Iggy的兩張「柏林時期」專輯《The Idiot》及《Lust for Life》裡的音樂拍檔角色般。也是何解起初曾一度誤傳這專輯是以Iggy Pop和Joshua Homme聯袂名義出版。

起初先是Iggy聯絡Josh問他可有合作的興趣,這兩位年齡相差26載的搖滾樂手從而一拍即合,並在去年1月不張揚地來到加州約書亞樹的Rancho De La Luna錄音室展開錄音,再移師加州柏本克的Pink Duck Studios,二人就是不張揚地以自資形式製作這張專輯。
即使《Post Pop Depression》是Iggy的個人專輯,但他乃實行以4人樂團的姿態而來,所以連其唱片封面,也看來儼如一支樂隊的出品般。而這隊4人超級樂隊除了他和Josh外,還有Queens of the Stone Age和The Dead Weather的結他手/鍵琴手Dean Fertita,以及Arctic Monkeys的鼓手Matt Helders——他不單是陣中唯一的英國樂手也最年輕的一員(目前他尚未夠30歲)。

《Post Pop Depression》為他們帶來高度評價,重點是聽到Iggy與Josh所共融而來的搖滾風格,甚至更得以跟從前Iggy與Bowie的「柏林時期」合作作相提並論。Iggy的底特律garage rock風骨與「柏林時期」的art rock氣息,Josh的棕櫚沙漠desert rock / stoner rock底蘊,都得作出水乳交融。 

開場曲〈Break into Your Heart〉即展現出Josh那種沙滾滾公路電影感的沙漠搖滾氣息,在Iggy的演繹下卻是其簽名式味道。主打歌〈Gardenia〉在Fuzz聲效下的電氣肌理,猶如回到他在「柏林時期」的藝術搖滾風格,甚至可聯想到Bowie的〈Sound & Vision〉。〈American Valhalla〉穿插於曲中的鏗鏘steel drum音色,又活像〈China Girl〉的琴音之東方情味,但祭出是在Josh一手霸氣低音結他主導的靡爛幽美搖滾歌曲。〈German Days〉道出Iggy對德國的回憶,相對於Bowie的〈Where Are We Now?〉,但前奏卻有如Queens of The Stone Age歌曲的懾人riff主導,曲中連綿的鼓擊與Iggy低迴的主唱,來得萬分懾人心魄。〈Vulture〉更是帶著goth之邪氣詭異的迷幻搖滾曲目。 

在緊湊鼓擊所祭出groovy節奏與扣人心弦結他riff下的〈Sunday〉,是Iggy從未如此愉快的歌曲,cheesy女聲出現也有神來之筆的效果,尾聲還換上思古幽情的弦樂四重奏。〈Chocolate Drops〉這首溫婉窩心之作,更是一首Iggy的治癒系歌曲:” When your love of life is an empty beach, Don't cry (Don't cry) / When your enemy has you in his reach, Don't die (Don't die) / When is painful to express the things you feel (Inside) / When it hurts to share because they're bare and real (So real) / So when everyday is judgement day, I won't pray (Don't pray) / When there's none to share that empty chair, well OK (Okey)”。 而由chanting帶出的〈Paraguay〉似是另一首動人的中板搖滾曲目,到下半部才彰顯出其蕩氣迴腸感染力。
(原來Iggy Pop有個中文譯名是「伊基·波普」,我就把他喚作「波叔」好了。)

2016年3月26日星期六

Underworld:回歸未來

實不相瞞,當我開始細聽Underworld的6年來全新專輯《Barbara Barbara, We Face a Shining Future》時,心情的確帶有點戰戰兢兢。 
畢竟Underworld在2010年發表的前作專輯《Barking》,是找來High Contrast、Knight & Ramirez、Dubfire、Appleblim & Al Tourettes、Paul van Dyk等一眾電音舞曲製作人聯袂操刀,在這個all-star陣容背後,都不禁令人懷疑Karl Hyde和Rick Smith是否已江郎才盡。然後他們創作過《2012年夏季奧運會》開幕典禮音樂,Karl Hyde出版過個人專輯《Edgelands》又跟Brian Eno合作過兩張專輯《Someday World》和《High Life》,Rick Smith則做過電影《Trance》配樂,這些作品,感覺都「不太Underworld」。所以當2人再次合體,倒很難想像到如今的Underworld到底會變成怎樣。

何況早在80年代初已組成新浪潮樂隊Freur的他們,Karl這個「不老的傳說」到明年便要60歲了,Rick才比他年輕兩年而已。Underworld如今仍能創造那股懾人的electronica舞池張力嗎? 
聽畢他們跨越13個月製作的《Barbara Barbara, We Face a Shining Future》專輯,我終可放下心頭大石,而且是出乎意料地高水準。

《Barbara Barbara, We Face a Shining Future》(名字來自Rick的父親彌留時對其妻子Barbara所說的遺言)並不是只有由Karl和Rick灌錄出來,唯一的外緩就是本名Lincoln Barrett的威爾斯drum ‘n’ bass製作人High Contrast擔任聯合製作。《Barbara Barbara, We Face a Shining Future》被指為Underworld自《Beaucoup Fish》(1999年)以來最棒的專輯——姑勿論你是否認同這種說法,但卻可肯定是他們在2人時期最好的,對比起《Barking》,今次乃回復了昔日的深邃電音舞曲感覺。 

初聽主打單曲〈I Exhale〉時這談不上是怎樣來得亢奮的回歸作,但長達8分多鐘的此曲所叫人著迷之處正是Underworld帶來了一首迷魂舞曲,歌曲不但踏著巨大glam rock節拍而來,連其riff也猶如Gary Glitter的經典作〈Rock and Roll〉,Karl的半吟半唱是多麼的喋喋不休,聽得天旋地轉。 

〈If Rah〉有著acid house的底蘊,在Karl之演繹下又活像LCD Soundsystem的歌曲,還有靡爛的synth演奏,當Karl唱到“Luna, luna, luna, luna”時,委實不禁叫人聯想到〈Born Slippy .NUXX〉的“Lager, lager, lager, lager”之經典chanting。而〈Low Burn〉的deep techno流麗馳騁與歐陸電音美學,好比重拾回《dubnobasswithmyheadman》及《Second Toughest in the Infants》時期的情味,這樣才覺夠「正宗Underworld」啊! 

當中也有Underworld的美好動聽電音流行曲,但當然不是典型那種。〈Ova Nova〉既有木結他伴奏也有vocoder主唱,而碟末的〈Nylon Strung〉——那就說我詞窮吧,但真的來得相當之如沐春風。 

深邃的時候,downtempo電幻ballad歌曲〈Motohome〉流露著德國krautrock電音對他們的影響,連綿而幽暗的bassline竟可以在尾段延伸至猶如Joy Division之低音結他演奏。擁有不少製作電影配樂的經驗,滿溢尋幽探勝神秘主義中東氣息的器樂曲目〈Santiago Cuatro〉那大可用作電影配樂,放在new age / world music之流派標籤也未嘗不可。

2016年3月25日星期五

Yndi Halda:睽違十載

原來,來自英國Brighton的Yndi Halda,在不經不覺間已成為樂迷心目中的「傳奇性post-rock樂隊」。畢竟這隊以泛著電影感與有著古意小提琴演奏的後搖滾5人樂團自2006年出版過首張專輯《Enjoy Eternal Bliss》後,便整整10年沒有新唱片面世,直至2016年,Yndi Halda才發表其睽違十載的全新專輯《Under Summer》。 
對於香港樂迷來說,Yndi Halda之典故是他們為最早來港演出的外國post-rock樂隊之一,在Mogwai、Sigur Ros、Dirty Three之後,便輪到Yndi Halda,所以對他們也份外深刻。2007年7月,Yndi Halda的香港場音樂會是在新蒲崗某工廈舉行,具體地點我已忘記得一乾二淨,但這是我最早在工廈看外國樂隊演出的經驗;仍記得當日天氣非常悶熱,場內亦好熱,不時要走進後台「乘涼」,演出完畢後Yndi Halda都濕透了的回到後台;當晩暖場的除了兩隊現已解散的本地獨立樂隊Slept In Spray和A Company外,還有Yndi Halda主將James Vella的個人acoustic set。

樂隊相隔10年才帶來第2張專輯,《Under Summer》無疑是Yndi Halda在慢工出細貨下之作。事實上整個過程也是進度緩慢下進行:樂隊在2012年表示打算在秋天回到錄音室為新唱片動工,但到2013年4月才開始錄音,直至2014年10月才完成灌錄,2015年2月做好混音,但卻遲遲未見出版;來到去年11月,才正式宣佈《Under Summer》會在這個3月公諸於世。 
跟《Enjoy Eternal Bliss》一樣,整張《Under Summer》只有4首長篇post-rock曲目,短的10分鐘、長至18分鐘,雙張黑膠唱片每曲各佔一面。作為Yndi Halda的回歸之作,如今他們的聲音來得更詩情畫意、美不勝收。而唱片喚作《Under Summer》,在製作期間也遇上過7月仲夏的好天氣,但又不盡然是夏日的愉快幸福感覺,與此同時也有一份濃情的傷感。

〈Together Those Leaves〉裡James那淡淡然的主唱、幽幽的提琴,勾勒出是秋意落葉的畫面,中段的choir唱詠滲著幾分的慘白,下半部讓室內樂與後搖滾的演奏水乳交融而來。〈Golden Threads From The Sun〉來得多麼的如沐春風,上半部分溫婉如soft rock遇上sadcore,即使歌曲有著post-rock的起承轉合鋪排,但卻不失陽光燦爛的美麗感覺,曲中的合唱是如斯暖意洋溢。 

唯一Instrumental rock曲目〈Helena〉凝聚著緩慢的電影感氛圍,本以為這會全然是叫人屏息的後搖滾樂章,但在6分鐘後卻蛻變成清爽輕盈的Motorik節拍,結他與小提琴絲絲入扣而來,說是他們的krautrock時刻,但又有著縈繞心頭的溫婉之美。而James的曲子為〈This Very Flight〉帶來陣陣民謠韻味,到了中段在恬靜的段落過後,即蕩氣迴腸緊湊起來與換上合唱演繹。 
今年,Yndi Halda不單終告發表其回歸專輯,而且也會回歸香港——6月23日,他們會重臨香港演出,同場有另一後搖滾名團God Is an Astronaut,地點是九展Music Zone。

2016年3月20日星期日

Bowie at the Beeb:變色龍在BBC電台

David Bowie離世之後,我再次購買他的唱片,是《Bowie at the Beeb》這套他的The BBC Radio Sessions 68-72精選之4LP box set。 
《Bowie at the Beeb》本為在2000年8月出版,當年只有以CD形式發行——除了2CD版外,還有限量3CD版,另加一張《BBC Radio Theatre, London, June 27, 2000》現場演出專輯。差不多16年之後,《Bowie at the Beeb》直到上月才首度發行成為黑膠唱片。
《Bowie at the Beeb》是Bowie在1968至72年的BBC Radio Sessions現場演出精選,包括有來自John Peel、Dave Lee Travis、Andy Ferris、Bob Harris等主播的節目之表演,記載了Bowie由早年的60’s pop / Baroque-pop到樹立起其glam rock風骨的演進。

在這套Bowie的BBC Radio Sessions精選裡,我們可以聽到他早年在The Tony Visconti Orchestra伴奏下的演出;在The Sunday Show introduced by John Peel和In Concert: John Peel這兩個節目的歌曲表演間,可聽到John Peel的介紹與他跟Bowie的訪問,而在後者當中所玩出的〈Looking for a Friend〉是Bowie曇花一現的樂隊Arnold Corns作品但從沒有出版過;在Sounds of the 70s: Bob Harris裡是Bowie與Mick Ronson以二人形式玩出〈The Superman〉和〈Eight Line Poem〉,相當之棒的acoustic版;而4個在1972年的演出全是帶來David Bowie and The Spiders from Mars陣容。 
購來了《Bowie at the Beeb》的黑膠唱片版,忽然想起我也收藏了一些當年它的別緻宣傳用非賣品出品,如設計成open reel盒子的8曲sampler CD,還有《Bowie at the Beeb》的打火機。

2016年3月11日星期五

Animal Collective:迷幻小畫家

回想當年,我初認識到的美國馬利蘭州巴爾的摩樂隊Animal Collective,是來得極盡光怪陸離之能事,他們的實驗音樂/怪誕迷幻民歌是如斯充滿怪力亂神的扭曲自虐快感,絕頂耐人尋味,好讓我重拾回聽地下音樂的趣味,我所說的都是2000年代初葉的事。打後10多年,要我形容Animal Collective在音樂上所發生的演變,簡而言之就是愈來愈「好聽」——這個轉捩點大抵出現於2004年專輯《Sung Tongs》時期,然後再經歷過《Strawberry Jam》(2007年)和《Merriweather Post Pavilion》(2009年)兩張專輯,Animal Collective的迷幻歌曲來得愈來愈修飾、愈來愈明亮、愈來愈電音流行化,是不爭的事實。 
圍繞著Panda Bear和Avey Tare這兩位創團成員為核心的Animal Collective,他倆的二重唱也是樂隊的特色之一,另外還有結他手Deakin及電音操控員Geologist,但後兩者卻是處於浮動性質。所以2012年的前作專輯《Centipede Hz》的重點,是曾一度離隊的Deakin歸位、讓Animal Collective回復4人樂隊陣容而成為一時佳話。可是來到2016年專輯《Painting With》,Deakin卻又再次缺席,Animal Collective只有以Panda Bear、Avey Tare和Geologist的3人組姿態而來,也是回到《Merriweather Post Pavilion》時的陣容。

經過各人在這幾年間作分道揚鑣發展,《Painting With》是Animal Collective睽違4年的全新專輯。他們3人在去年春天交換Demo,並於北卡羅來納州阿什維爾的Drop of Sun Studios展開合作,然後來到荷李活的EastWest Studios灌錄,而這所錄音室的前身,即是The Beach Boys收錄1966年經典專輯《Pet Sounds》的傳奇性錄音室United Western Recorders。 
也是因為上次在《Centipede Hz》裡的歌曲來得蠻複雜,所以《Painting With》是以簡簡單單為大前提,實行創作出短小精悍的流行曲作品,他們以紐約punk rock先鋒Ramones的首張同名專輯來作借鏡。所化繁為簡的還有Panda Bear和Avey Tare的合唱,他們不是每每特意演繹出一問一答形式的二重唱唱和,而是只想把兩把嗓音二合為一,製作上很多時也沒有為歌聲用上太多聲效,盡量力求原音;甚至在錄音之前,他們亦沒有先將新歌帶到巡演上公演,以在製作時保持新鮮感。

無論是modular電子合成器的電聲橫流,抑或跳脫的polyrhythm節拍,今次仍比比皆是,但《Painting With》卻肯定是Animal Collective前所未有地高清、明亮、清爽,甚至感覺如沐春風的專輯,他們的迷幻流行曲/實驗流行曲也添上了特藝色彩的鮮豔亮澤——也是何解樂隊被形容為做出了一張猶如Technicolor(特藝彩色)的超現實色彩及飽和色彩層次之專輯。 

先行單曲〈FloriDada〉便是多麼陽光與海灘的一曲,滑浪流行曲式曲子,猶如置身佛羅里達這個陽光之州,叫人聽得心花怒放、賞心悅目,流行樂得來卻又點怪裡怪氣,此曲靈感是來自他們在電台節目聽到諷刺佛羅里達州人的話題。要聽Panda Bear和Avey Tare無懈可擊的合唱,那有猶如天旋地轉而來的〈The Burglars〉;而〈Golden Gal〉這首簡潔而陽光的psychedelic-synth-pop那份如流水行雲感覺,甚至可愛得可以充當兒歌。

〈Hocus Pocus〉這首迷魂的迷幻電音曲目之亮點,是有John Cale(The Velvet Underground)客串;專輯內另一客串的樂手,是曾與Arcade Fire、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Bon Iver、Tom Waits的多元簧管樂演奏家Colin Stetson,為多首歌曲帶來木管樂吹奏。  

今次他們為主打歌曲帶來的動畫音樂錄像,也尤其色彩繽紛。專輯喚作《Painting With》,樂隊表示在《Strawberry Jam》時曾想到把Animal Collective改名為The Painters。

2016年3月10日星期四

Bon Iver:現場.雙鼓.三女

即使美國獨立民謠樂隊Bon Iver已猶如Justin Vernon這位唱作歌手之代名詞,而在網絡上又總會找到他單人匹馬的acoustic現場表演影片(如那些radio session),但大家都該知道,當Bon Iver要作full band姿態表演時,他們會是一隊很棒的現場演出樂團,效果更勝在唱片裡的他們。 
3月8日,我在旺角麥花臣體育館親身體驗到Bon Iver的現場演出是多麼的精采。 沒錯,音樂會是以Justin的一人a cappella曲目〈Woods〉揭開序幕,然後full band的Bon Iver亦隨即上場,舞台上變成一行8人演出。而Sean Carey和Matthew McCaughan的雙鼓手伴奏果然名不虛傳,好讓Bon Iver的歌曲扣人心弦起來。
看Bon Iver的意外收獲,是伴奏樂團當中還包括英國folk rock樂隊The Staves的Stavely-Taylor三姊妹(Emily / Jessica / Camilla)負責和唱及伴奏。The Staves去年的《If I Was》專輯,正是由Justin Vernon監製。
回歸一人一結他,尾聲(encore前)在他那支粗獷的木結他伴奏下Justin自彈自唱出其2007年成名作〈Skinny Love〉,那份懾人之處絕不下於其full band表演。

2016年3月7日星期一

當John Grant加上Budgie

去年John Grant發表的《Grey Tickles, Black Pressure》專輯,喜見他找來前Siouxsie and the Banshees成員Budgie擔任鼓手,而且更成為了他的巡演樂手。當我得悉到John Grant要在這個3月6日來港舉行香港場音樂會時,我即想到:Budgie可會隨行呢?之前主辦單位安排我和John Grant作電郵訪問,我也有向他提問這點,可惜那個電郵訪問石沉大海,一直收不到他的回覆。 
直到演出當日黃昏,我跟John Grant在九展Music Zone後台會面,之後就在後台跟Budgie踫過正著,我才得以確實:他真的來了!要知道,Budgie不但曾早在1982年隨Siouxsie And The Banshees來過香港,而2010年的香港《New Vision Arts Festival》,Budgie也帶來過他的跨文化鼓樂音樂會《翼動:跨文化鼓樂激奏》(The Butterfly Effect: East-West Percussive Parade);舉行前多個月,我為這個藝術節的大會刊物跟他做了一個官方訪問,那個下午與他暢談甚歡。所以這次再遇上Budgie,實在有種老朋友重逢之感。
有了Budgie這位「post-punk鼓王」,John Grant與Chris Pemberton(鍵琴)、Petur Hallgrimsson(結他)和Jakob Smari Magnusson(低音結他)所構成的現場演出樂隊也顯得錦上添花、如虎添翼。無論是John Grant的縈繞心頭ballad抑或以synth主導的電音流行曲目,在Budgie的巨大鼓擊演奏下,都為之張力十足與立體起來。
所以,當晚看著主角John Grant的時候,我的眼球卻不時轉到Budgie身上,甚至走到台側近距離欣賞他打鼓。黑恤衫黑手套黑鼓棍,外表酷到不得了的Budgie乃表現得相當生猛而動作多多,甚為吸晴。 這場John Grant的音樂會,無疑看到甚滿足。當晩的小小驚喜位不是甚麼,就是演出一曲〈GMF〉(Greatest MotherFucker)之前,John Grant漫不經心地說:「Next song is Diu Lay Lo Mo!(屌你老母)」那個4字詞的廣東話講得好字正腔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