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臉長髮嬉皮士模樣的結他手 Mark Speer 、樣子清秀的女生低音結他手 Laura Lee Ochoa 以及黑人鼓手 Donald "DJ" Johnson 所組成的 Khruangbin ,其名字即泰語中的「飛機」之意。他們的作品,是糅合著 psychedelia 、 soul 、funk 、dub 、surf rock 再加上原自東南亞/泰國、中東/波斯等異國風情音樂薰陶而來。 Khruangbin 所吸納著都是很復古的聲音,但通通組合起來,卻又帶來一種無比的迷人新鮮感。
一曲《 Calf Born in Winter 》讓 Khruangbin 嶄露頭角,到五年前他們於2015年發表的首張專輯《 The Universe Smiles upon You 》在 psychedelic 與 dub 之間的迷幻/夢幻曲風下呈現出60年代泰國音樂底蘊已來得驚豔萬分,睽違三載後在2018年帶來再下一城的第二張專輯《Con Todo El Mundo》(西班牙文的” with all the world “之意)再滲進中東音樂色彩,就算是去年交由牙買加 dub reggae 傳奇製作人 Scientist 為《Con Todo El Mundo》主理迷魂非常的 dub mixes 專輯《 Hasta El Cielo 》也叫我聽得大呼過癮。
何況去年8月曾來日於《 Fuji Rock Festival 2019》演出的 Khruangbin ,他們在日本方面出版的現場演出專輯《 Live At Lincoln Hall 》(本是2018年在英國出版)以及早年單曲精選《 全てが君に微笑む 》,也不能錯過。
其實在今年2月, Khruangbin 出版了跟德州沃斯堡 soul / gospel 唱作人 Leon Bridges 聯袂合作的 song-oriented 四曲 EP 《 Texan Sun 》,大抵是一過端倪—— Khruangbin 在大部分時候都是一支器樂樂團,但在過去兩張專輯裡也有少量「歌曲」作品,畢竟 Laura Lee 和 Mark Speer 也有負責人聲。
來到《 Mordechai 》(希伯來文的「戰士」),今次大部分曲目都有人聲獻唱。然而 Laura 的演繹,很多時都輕盈得好比獻唱和唱般,猶如把人聲作為樂器的一部分,聽來不像典型的歌曲作品。而巴基斯坦、非洲剛果的異國風情音樂薰陶,抑或西班牙/拉丁美州音樂底蘊,都是今次 Khruangbin 所引進的不同地方色彩。
專輯由又 chill 又 soulful 的《 First Class 》揭開序幕。隨即帶來是先行單曲《 Time (You and I)》,在 disco-funk 節奏和宛如像清風般的歌聲下,是 Khruangbin 從未如此跳脫的歌曲。
美好流麗的 Afro-pop 式曲目《 So We Won't Forget 》,柔揚動聽的曲子與 Mark 漂亮的結他之間,Laura 憂傷地唱出一份對愛的懷緬回憶。而歌曲帶來是由 Scott Dungate 執導、在日本栃木縣烏山町取景的日系童話式mv ,正是詩意地描寫失意男主角對已故小女兒的悼念,「洋蔥」到點一個點。
新單曲《 Pelota 》是以西班牙語主唱,所勾勒出是一片西班牙/拉丁美州音樂風情。
今個夏天未能周遊列國,那麼就由 Khruangbin 的《 Mordechai 》專輯來帶大家唱遊世界。
延續著《 Hasta El Cielo 》對牙買加 dub 樂的興趣,《 One to Remember 》是《 So We Won't Forget 》的淡淡然 dub version ,更凸顯 Mark 的夢幻結他主奏;《 If There Is No Question 》聽得到來自 gospel 的根源;《 Connaissais de Face 》裡 Mark 與 Laura 的獨白對話再配以法語的 chorus 獻唱,即時來得好比 Serge Gainsbourg 的聲音,抑或為法國新浪潮電影而設的歌曲;《 Shida 》大家可再尋見中東波斯風情;而《 Father Bird, Mother Bird 》就是今次唯一無人聲的器樂曲目。
5月6日黃昏(香港時間),在Facebook某個Kraftwerk群組先傳來Florian Schneider已離世的消息(樓主還自稱是Florian的朋友),我仍有點半信半疑。早前,已流傳Florian病重之說,但初時我只有當作對這些高齡音樂人士之流言蜚語而不太上心,直到看見這樣非官方地傳出的噩耗,也不禁叫我心涼了半截,從而馬上去確實一下。不過要知道對於自2008年已告向Kraftwerk請辭而處於半退隱兼作風低調的Florian Schneider來說,要作「事實查證」那又談何容易呢?就在電腦屏幕前流連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見到開始有著名音樂媒體公佈他的死訊,不久後Wikipedia的資料也更新了——德國電音先鋒教主Kraftwerk創團成員Florian Schneider因癌病併發症逝世,享年73年——之前有指他是在5月6日病逝,然而經他的一名親屬Claudia Schneider-Esleben今天在Instagram發帖公佈,原來Florian早在4月21日已經與世長辭,並在5月7日舉行了葬禮,他的遺言是”Thank You! I am not afraid of the Death. I had a good Life. I am not sad, don‘t be sad either!“。
Patrick的YouTube Channel除了放上DLLM的作品外,還有他與Eric和Annie在加拿大所組成的indie-pop樂隊The Bitter Tea Of General Yeng「楊將軍的苦茶」的幾首曲目(取自其1988、1990年兩盒卡帶專輯《Heat Wave》和《Contempt輕蔑》;後來Patrick亦有318這個他的個人電音project,而在其YouTube Channel上的「彩蛋」,就是他以318名義在去年12月帶來的一曲〈Glory〉。
Roger Eno & Brian Eno在早前面世的《Mixing Colours》專輯聽得有感,於是教我心血來潮、興之所致地在Spotify上選輯了這個ambient音樂精選歌單《I Think Therefore I Ambient》出來。一輯便欲罷不能,結果playlist現在亦已超過七小時長度。
“I Think Therefore I Ambient”是英國ambient DJ兼製作人Mixmaster Morris化身之The Irresistible Force在90年代初的slogan,那是取材自17世紀法國著名哲學家笛卡兒(René Descartes )的名言「我思故我在」——” I think, therefore I am”(Cogito, ergo sum)。
跨越15年的製作,《Mixing Colours》最早創作的曲目已是始於2005年。專輯是以Roger Eno & Brian Eno名義發表,那亦告之二人的主客關係。今次Eno兄弟的合作,就是Roger把他譜出的樂曲在家以MIDI鍵琴灌錄成音檔,再傳送給Brian加以電音製作/聲響設計/programming,勾勒出soundscape氛圍漣漪,成為樂曲的二次創作。如果Roger的琴音是一個個小島,那麼Brian的ambient soundscape就是小島之間的海洋。
隨著Sonic Youth進入休止狀態,最先踏出來發表個人專輯,是結他手Lee Ranaldo。2012年帶來的《Between The Times And Tides》專輯,正標誌著Lee在「後Sonic Youth」時代的song-based取向,當年叫我聽得愛不釋手;然後再看著他組成其伴奏樂隊,以Lee Ranaldo and The Dust名義出版唱片。輾轉多年,如今他跟西班牙樂手兼製作人Raül Refree聯袂合作,發表《Names of North End Women》專輯,實行走出他近年個人發展的音樂框架與舒適區。
Raül Refree是何許人?Lee Ranaldo and The Dust在2014年出版的acoustic專輯《Acoustic Dust》(舊作重灌加改編歌),Raül是製作人兼客席樂手。到了2017年前作專輯《Electric Trim》,由Lee和Raül聯袂監製,是二人的具體一次合作成果。
然後,Lee Ranaldo和Raül Refree再聚首一堂,製作新專輯。
沒錯《Names of North End Women》的歌曲源自Lee的demo,然後他們一同在錄音室創作與進行即興,實驗性的音樂取向亦油然而生,已知道不會再弄出一張「搖滾」唱片來;當Lee在幾乎沒有用上結他的情況下(而他是一名結他手),也Raül又誘使他去做出跟以往為大大迥然不同的方向,那已確定這不會是另一Lee Ranaldo個人唱片,而是他與Raül Refree以全新聯袂合作組態出來的專輯。
《Names of North End Women》來得如何不尋常?利用敲擊樂器marimba和 vibraphone來創作歌曲,又採用samples製作,用上一台Lee在廿五年前用過來演出的改裝卡式機,更動用Studer兩吋大帶錄音機;通過錄音帶的analogue聲音與sampler的電音科技,祭出musique concrète的音樂實驗;然而Lee筆下的歌曲,卻是如斯溫婉而folk-based。構成了二人嶄新而光怪陸離的實驗民謠歌曲。
以敲擊樂作主導,還有主題曲〈Names of North End Women〉,那不但綻放出polyrhythm來,更有非洲音樂式的chorus唱詠,Lee Ranaldo也可以world music起來!歌曲主題是取材自二人在加拿大曼尼托巴省溫尼伯(Winnipeg)市北端地區游走時,看見所有街道都是以女性名字來命名。
怪誕不經的曲風,配以旋律化的曲調,是Lee Ranaldo與Raül Refree合作的重點。無論是黯然神傷失落感的電幻ballad曲目〈The Art of Losing〉(然後推至敲擊樂與實驗聲效交錯的狂舞亂調鋪排),抑或〈At The Forks〉這首觸動心靈的ambient-folk-ballad,他們的作品都有著一份無與倫比的音樂感性。
重點是,《On Circles》是Caspian繼2015年的《Dust and Disquiet》後的回歸專輯。回想我先後在2010、2014及2016年看過Caspian的香港場演出,由第二代Hidden Agenda看到第三代,相當令人回味的看post-rock現場的好時代。所以聽著這張Caspian的新作時,好有一種跟他們久別重逢的感覺。
開場曲〈Wildblood〉是一首由山雨欲來氛圍營造(伴以John Aruda的客席色士風)而推至地動山搖、富有起承轉合的post-rock曲目,已來得引人入勝。主打曲目〈Flowers Of Light〉是Caspian把其post-rock聲音帶到去明媚、壯麗而uplifting的色彩層次,光芒四射,後搖滾也可以很有正能量。
由巴爾的摩post-hardcore / emo樂隊Pianos Become the Teeth主唱Kyle Durfey演繹的〈Nostalgist〉是一個驚喜,來得介乎shoegaze與emo之間的歌曲,也是Caspian感性的一面。
我更喜歡專輯的尾段——即黑膠唱片的D面。〈Ishmael〉泛著室樂式弦樂以及木結他伴奏,這次不是電影感而是屬於思古幽情,是Caspian簡樸的一面。最未的主題曲〈Circles On Circles〉由Philip Jamieson主唱(也是Caspian的第一首歌曲作品),你從未想過Caspain可以這樣folk-based而來。
Of Monsters and Men是在2010年代初崛起、出身自Músíktilraunir音樂比賽的冰島雷克雅未克獨立樂隊,2011年在冰島本土出版首張專輯《My Head Is an Animal》讓他們平地一聲雷而來,隨即受到主流大廠Universal Music青睞,從而在翌年為專輯發行國際版,正式蜚聲國際。(說來,當年我很喜歡Passion Pit為其成名作〈Little Talks〉所操刀的remix版)。
人所共知,Of Monsters and Men是一隊Nanna Bryndís Hilmarsdóttir和Ragnar "Raggi" Þórhallsson的雙主唱樂隊,二人水乳交融的合唱正是其歌曲的特色,也有著彼此的雙重性格。而Of Monsters and Men的音樂有著一份歐洲民謠之底蘊,所以其風格亦一直被歸納為indie-folk;他們的聲音每每是來得如斯明媚、夢幻、uplifting而富有色彩感。
每四年發表一張專輯的Of Monsters and Men,在去年帶來了繼《Beneath the Skin》後的全新專輯《Fever Dream》,再次是跟Rich Costey (Muse / Sigur Rós)聯袂監製。Nanna誠然因為厭倦了用木結他寫歌,今次的歌曲是她在家中以laptop電腦創作而成,所以昔日Of Monsters and Men的indie-folk氣息也不復再,而多了電子合成器的運用與節拍主導(但又不要胡說成synth-pop吧),毋庸置疑是歌曲有著更渾圓的製作,好幾首作品來得相當之「流行音樂」,然而也可以有〈Under a Dome〉這樣的電幻dream-pop曲目。
Of Monsters and Men在現場演出時,是一隊很有感染力的樂隊,《Fever Dream》裡的歌曲也會搖滾起來。
忘不了在黑膠唱片年代Vaughan Oliver為4AD出品所設計的唱片封套予我在視覺上的衝擊,為之大開眼界。那時Vaughan Oliver / 23 Envelope耐人尋味的視覺藝術美學,跟4AD音樂出品呈現出的孤芳自賞疏離避世氛圍,是天衣無縫的組合。
無疑我對23 Envelope時期為4AD設計的唱片封套有著深厚的情意結,Vaughan Oliver的平面設計/字型設計與拍擋Nigel Grierson的攝影,樹立起他們別樹一幟的虛無飄渺的美藝風格,在1987年出版的《Lonely Is An Eyesore》合輯正標誌著23 Envelope的登峰造極狀態(配合包裝精美的限量豪華版黑膠唱片與各曲音樂錄像的VHS影帶)。然而當他走出23 Envelope,進入v23時期,Vaughan Oliver美指設計卻走得更遠更好玩,從能夠講故事的攝影,到莫名其妙的物件拍攝、大玩鮮豔奪目色彩、新摩登字型設計,Vaughan的意念在多年來都得以層出不窮。
我選輯了一個歌單向Vaughan Oliver作致敬,輯錄Vaughan Oliver / 23 Envelope / v23操刀設計唱片封套之音樂單位的曲目,主要4AD出品,也有不是4AD的,橫跨30多年的作品。大家聽歌之餘,也不防點進去看看Vaughan主理下的唱片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