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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30日星期二

當Kraftwerk演奏坂本龍一曲目的歷史性時刻

7月27號晚呆在家中,從社交媒體上得悉Kraftwerk在日本Fuji Rock Festival的Green Stage演出上,演奏了坂本龍一的1983年電影《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主題曲,以向去年3月逝世的教授致敬。因為我有多位朋友都置身Fuji Rock現場看到Kraftwerk 這個歷史性表演時刻(好叫我羨慕死),並即時分享到其社交媒體,所以我看到的是第一手消息,跟著才有音樂媒體報道。 
當晚我在想,假如我是在Fuji Rock Festival現場看到Kraftwerk演奏坂本龍一曲目的一刻,我會有甚麼反應呢? 
Kraftwerk玩出〈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前,靈魂人物Ralf Hütter說:「下一首曲目,是我朋友坂本龍一的作品。」台上的屏幕隨即亮起一幅Ralf與坂本教授在1981年的合照。「我們是永遠的朋友,自 1981 年我們在東京舉行首場 Kraftwerk 音樂會起。」並且說:「2012 年《No Nukes 》音樂節,坂本為我的〈Radioactivity〉創作了新的日語歌詞於這場音樂會演出。」從此Kraftwerk這首探討輻射的1975年曲目便衍生了一個日語歌詞版(又名Fukushima Version):日本でも 放射能 / きょうも いつまでも / フクシマ 放射能 / 空気 水 すべて / 日本でも 放射能 / いますぐ やめろ」) 。反核,正是坂本教授生前的一大使命。 

Kraftwerk演奏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只有短短不夠兩分鐘,聽到是Ralf Hütter的鋼琴獨奏配以背後的synth聲,隨即引伸出《Radio-Activity》專輯的序曲〈Geiger Counter〉,再帶出含日語歌詞的〈Radioactivity〉,三者得以構成演出裡的組曲。說來,最後一次聽到Ralf Hütter彈奏鋼琴的Kraftwerk曲目,已是50年前的1974年專輯《Autobahn》裡的〈Morgenspaziergang〉。
 
 
重點是,Kraftwerk過去從沒有翻玩過別人的作品,今次在Fuji Rock為向教授致敬而奏出〈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是他們成軍54年來首次破戒玩cover version。 

到底Ralf Hütter與坂本龍一有幾惺惺相惜,而令到Kraftwerk破天荒地玩改編音樂。其實這已不是Ralf Hütter / Kraftwerk第一次為坂本龍一而破戒。 

Kraftwerk是一隊採取嚴格管理作風的樂隊,所以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對外的合作,曾叩門跟Ralf Hütter等人會面傾談合作事宜如「柏林時期」的 David Bowie 及 80年代的Michael Jackson ,皆未能成事;Kraftwerk也從不會在別人的唱片裡客串——而絕無僅有的一次,是坂本龍一策動的「反地雷」音樂計劃 N.M.L. ( No More Landmine ) 在2001年發表的籌款單曲〈 Zero Landmine 〉,便破天荒地得到 Kraftwerk 情商參與負責 sound logo 電腦人聲。

2022年7月4日星期一

關於Kraftwerk Reimagined

作為德國電音先鋒/教父Kraftwerk的資深樂迷,多年來我對於Kraftwerk作品的改編版本,都有我一套的要求,總之若然是照辦煮碗地翻玩的就一定不入流,變成甚麼舞池EDM版的更不會令我感興趣(甚至會討厭);反之我期待聽到,是如何把Kraftwerk的曲目作出”thinking outside the box”的重新闡釋。 
35年前,我在1987年先後聽到兩首叫人為之驚為天人的Kraftwerk改編曲目:一首是Siouxsie & The Banshees把〈Hall of Mirrors〉演繹成撲朔迷離而又唯美浪漫的gothic風格,另一首就是Big Black把〈The Model〉演繹成鼓機驅動的大剌剌崩壞post-hardcore / noise rock,當年都好讓我這位初出茅廬的少年樂評人耳界大開,原來改編歌可以這麼破格!再追溯回1980年有跟Plastics和P-Model合稱「テクノ御三家」(techno御三家)的HIKASHU將〈The Model〉改編成日文歌(主將巻上公一填上日語歌詞),在其以結他及synth主導的new wave / techno-pop手法重新闡釋下又有著濃烈的日本音樂風格與幽默感,是我聽過最好最有趣的〈The Model〉改編版本。
 
然後,更有project形式的改編Kraftwerk歌曲項目,比如Balanescu Quartet在1992年專輯《Possessed》裡便以新古典弦樂四重奏樂團手法演繹了五首Kraftwerk的曲目;電音製作人Uwe H. Schmidt化身的Señor Coconut,2000年專輯《El Baile Alemán》(西班牙文的The German Dance)把Kraftwerk的作品變成電音製作的拉丁美洲音樂熱情風格(Cha-Cha-Cha / Cumbia / Merengue),相當之過癮;2015年Franck Vigroux / Matthew Bourne以冷洌簡約電音翻玩整張《Radio-Activity》專輯;歷史悠久的Ebony Steel Band,2019年的《Pan Machine》專輯就是以steelpan來演奏出十首Kraftwerk的名曲,唱片封面也是開宗明義地模仿《The Man-Machine》。
 

7月7至8日,Freespace Ensemble「自由空間樂團」會在Freespace「大盒」帶來兩場《Kraftwerk Reimagined》音樂會,重新闡釋Kraftwerk的電音經典曲目。樂團由鼓手Blue Kwok領軍,再加上電音製作人hirsk、爵士琴手Daniel Chu(Blue、hirsk、Daniel即是三人樂團manvsmachine)、唱作人Jonathan Yang、低音結他手黃德聰、結他手Victor Chu,帶來會是一個跨越電音、爵士、另類搖滾的不一樣Kraftwerk作品改編。 

以下是我的Kraftwerk Reimagined歌單:
 

2020年5月8日星期五

Florian Schneider (1947 - 2020):我的兒子也因你命名

5月6日黃昏(香港時間),在Facebook某個Kraftwerk群組先傳來Florian Schneider已離世的消息(樓主還自稱是Florian的朋友),我仍有點半信半疑。早前,已流傳Florian病重之說,但初時我只有當作對這些高齡音樂人士之流言蜚語而不太上心,直到看見這樣非官方地傳出的噩耗,也不禁叫我心涼了半截,從而馬上去確實一下。不過要知道對於自2008年已告向Kraftwerk請辭而處於半退隱兼作風低調的Florian Schneider來說,要作「事實查證」那又談何容易呢?就在電腦屏幕前流連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見到開始有著名音樂媒體公佈他的死訊,不久後Wikipedia的資料也更新了——德國電音先鋒教主Kraftwerk創團成員Florian Schneider因癌病併發症逝世,享年73年——之前有指他是在5月6日病逝,然而經他的一名親屬Claudia Schneider-Esleben今天在Instagram發帖公佈,原來Florian早在4月21日已經與世長辭,並在5月7日舉行了葬禮,他的遺言是”Thank You! I am not afraid of the Death. I had a good Life. I am not sad, don‘t be sad either!“。 

不計早年曾短暫合作的樂手,Florian Schneider是首位離世的Kraftwerk核心成員。對比起Can、Tangerine Dream、Faust、Popol Vuh、Ash Ra Tempel、Cluster等先後有團員逝世的krautrock傳奇樂隊,Kraftwerk家族成員似乎已比較長壽,幾乎真的以為他們是機械人所以不會死亡。

也許大家都知道,Kraftwerk是我畢生最喜愛/人生中最重要的樂隊(沒有其一),對我的影響深遠程度就是「沒有Kraftwerk就沒有今天的我」。甚至乎當年我把我的註冊出版公司命名為Autobahn(在出版《mcb》的前身《音樂殖民地》紅藍書時已開始沿用)、把我的兒子喚作Florian(也曾用作我的筆名),我都夠義無反顧吧。

我把兒子喚作Florian,莫非我喜歡Florian Schneider而多於Ralf Hütter?那又不盡然。在我心目中Ralf Hütter和Florian Schneider都是屬於一體,只是因為Florian讀起來較好聽而選用。那麼我家的Florian看過Kraftwerk的現場演出嗎?沒錯,他看過了,那是2008年的香港場,全程都在panel旁的媒體區看,只不過未到中場便在媽媽懷裡睡著了(畢竟他是早上七點起床上學的七歲小朋友),直到〈Trans-Europe Express〉尾聲才回魂醒來,趕及看到跟著〈The Robots〉機械人表演環節。

Florian Schneider逝世,一下子我還是接受不了,心情沉痛之餘也相當複雜,要沉澱了一陣子才能下筆。何況,今年正是Kraftwerk的成軍50週年暨其首張同名專輯面世50週年呢。
當我在80年代剛認識Kraftwerk時,便已知道Ralf Hütter和Florian Schneider是樂隊的兩位主腦。而我第一張追溯回他們的舊唱片,就是1977年專輯《Trans-Europe Express》,結果這也成為了「改變我一生」的唱片。我購來是其美國版,蓋著也是其彩色的國際版封面,那幅由J. Stara攝製的照片,一臉專業人士模樣的他們,拍攝成那些「好假」的肖像。四人當中叫我尤其印象深刻的,就是右二Florian Schneider的面孔。他的樣子看來很科幻又趣怪,也像先知智者,心想:這位德國音樂人的腦袋到底裝甚麼啊?

貴為影響力最無遠弗屆、舉足輕重的教父級電子音樂先鋒樂團,Ralf和Florian在Kraftwerk音樂世界裡是缺一不可的兩位靈魂人物。從krautrock時代的兩位multi-instrumentalist而構成Kraftwerk的主腦角色,在Kling Klang Studio展開猶如婚姻關係般的閉門造車合作形式;隨著Kraftwerk由早年的器樂樂隊而蛻變成電音流行樂團姿態,二人也進化成為100%的電子音樂家——而我們都認定:Ralf就是主宰樂隊的曲調、主唱、主奏等音樂性元素之作曲主腦,而Florian則是主理聲響(sonic)與科技器材之研發,屬於實驗性方面,也是聲音的完美主義者,Kraftwerk就是這樣由二人建構出來。即使Florian在2008年已退出Kraftwerk,但我仍抱有一絲幻想——就是當Kraftwerk要創作及灌錄新專輯時,Florian又可會歸位呢?但隨著他的離世,這個想法也同時幻滅了。

2008年12月Kraftwerk首次訪港演出的前夕,我在10月27日跟身處德國的Ralf Hütter做了一個電話訪問。問到何以Florian不參與這次巡演,Ralf只有輕描淡寫地回答:「他要在大學工作,他已在大學工作了好幾年了。」後來,才得悉Florian在當年11月已正式離隊,消息要到2009年1月初才向外界公佈,我隨即寫了一篇短文《沒有Florian Schneider的Kraftwerk》來向他告別,那時對我來說Ralf與Florian拆夥已是多麼晴天霹靂的事。 

打從Florian Schneider沒有隨同Kraftwerk巡演,承接Kraftwerk的四人隊型,他在舞台上的位置便由現場錄像控制員Stefan Pfaffe代替,後來再換作現任成員Falk Grieffenhagen。但其實是這個現場錄像控制員的崗位,那只不過是由幕後而搬上幕前,故此可以見到Ralf Hütter壓根兒無意找來任何音樂人來取代老拍檔Florian的角色,也許亦是何解之後Kraftwerk一直沒有任何新作面世。

Kraftwerk曾三度來港演出,我都無法親身見到他們,但卻有拜託主辦單位拿唱片給Ralf Hütter簽名。看著唱片上Ralf孤伶伶的一個簽名,那彷彿留待當我有朝一日可以遇上Florian Schneider時,便可以給他補上簽名,我便可以有齊Ralf & Florian的簽名集郵了。如今,這個夢想已經無法實行,只有輕嘆一聲:遺憾。

2019年4月15日星期一

井の頭レンジャーズ Inokasira Rangers:reggae / ska改編Kraftwerk與MJ

迄今我仍喜歡「盲買唱片」的發崛音樂情趣,那即是你只有文字介紹而大約估計到是甚麼風格,甚至完全不知道那音樂單位是甚麼來龍去脈,便單憑直覺把唱片購買回來;直到把唱片放上唱盤、將唱針降落唱片上,才揭盅這是甚麼一回事的音樂。然而在互聯網/串流音樂時代,能夠真正盲買的機會並不多,除非你是拒絕上綱聽音樂兼拒絕接收音樂資訊吧。 

多得有Record Store Day——我指是日本Record Store Day限定產品,對於他們的一眾日本音樂單位,那好讓給我重拾「盲買唱片」的樂趣。 
今年日本Record Store Day出品的開心發現,是Inokasira Rangers(井の頭レンジャーズ)的7”單曲〈Autobahn〉。 在Record Store Day當日於唱片店見到這張實體7”黑膠細碟,我本身不認識Inokasira Rangers,但卻被”Autobahn”這個大名及封面上的插畫所深深吸引。翻出唱片看看,在作曲一欄見到Ralf Hütter與Florian Schneider的名字,便確定是Kraftwerk那首1974年曲目〈Autobahn〉;再看背面曲,是Michael Jackson的〈Black or White〉。於是也「無慮即決」。

滿心期待地把唱片播放,原來Inokasira Rangers是以reggae / ska 形式來重新闡釋〈Autobahn〉和〈Black or White〉。 
Inokasira Rangers是一隊reggae / ska器樂樂團,過去曾灌錄過不少改編曲目,如〈Kiss〉(Prince)、〈Ziggy Stardust〉(David Bowie)、〈Creep〉(Radiohead)、〈I'm Not In Love〉(10cc)、〈Smells Like Teen Spirit〉(Nirvana)、〈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坂本龍一),又跟G.Rina翻唱〈Plastic Love〉(竹內瑪利亞)、跟曽我部恵一翻唱Flippers Guitar的〈Groove Tube〉及Underworld的〈Born Slippy〉。 今次Inokasira Rangers玩Kraftwerk的〈Autobahn〉也相當搞鬼,樂曲同樣以汽車引擎發動聲作前奏,但開車不久後便馬上「撞車」。然後便以reggae / ska曲風來祭出他們的暢快公路馳騁旅程,Moog synth主奏換上了hammond organ,也有vocoder的運用,感覺好趣怪。 反而Michael Jackson的〈Black or White〉玩成reggae版,則來得較正路。

2017年8月30日星期三

Harald Grosskopf & Eberhard Kranemann:介乎柏林與杜塞爾多夫的電音krautrock詩意

兩位德國krautrock界的元老級樂手,出道40多年後走在一起聯袂合作,雙方合灌的專輯名字喚作《Krautwerk》,不禁令人發出會心微笑,那就是幽了國電子音樂教父樂團Kraftwerk吧,連唱片封面上Krautwerk的字款,也是在模仿早年Kraftwerk的logo設計——所說的是Harald Grosskopf和Eberhard Kranemann二人。
兩位德國老牌樂手,那些年他們分別屬於不同的krautrock派別:Berlin school的Harald Grosskopf早年是krautrock先鋒樂隊Wallenstein鼓手,然後曾為Klaus Schulze多張1976至80年間的專輯打鼓,又一度參與過Manuel Göttsching的Ash Ra Temple,繼而成為Ashra的成員,而他在1980年出版的首張個人專輯《Synthesist》亦是德國krautrock電子音樂經典作;Düsseldorf school的Eberhard Kranemann是早年Kraftwerk的低音結他手,又曾參與Neu!的現場演出,然後以Fritz Müller的名義個人發展,包括在1977年出版過這張《Fritz Müller Rock》介乎krautrock與Neue Deutsche Welle之間的專輯。二人的履歷,已別具傳奇性的意義。

就是柏林派與杜塞爾多夫派的分野,即使同是在德國的krautrock體系下,但過去二人並互不認識對方。直至2016年,大家已是「krautrock伯伯」的時候,他們就在一個音樂節遇上,從而萌起合作的念頭,走在一起創造出《Krautwerk》這張Harald Grosskopf & Eberhard Kranemann的合作性專輯出來。 
《Krautwerk》專輯開場曲〈Midnight in Düsseldorf Berlin〉正是標誌著杜塞爾多夫派與柏林派的交流——冷洌的電音肌理、低迴的喃喃獨白、迷幻的結他、浪漫的synth音色,是一種摩登krautrock電音風格。來得更富電音風骨的〈Ou Tchi Gah〉同樣地滿溢著濃郁的Teutonic冷冷氣息,電氣krautrock得來又有著部落節奏與chanting吟唱之底蘊。

更有趣的,是在彰顯出他們的藍調根源下,〈Texas Paris〉是一首不一樣的electro-blues曲目,除了Eberhard一手迷幻的藍調結他與藍調節奏外,也切入了部落節拍與ambient氛圍。由ambient氛圍帶出的〈Happy Blue〉有如回到90年代的ambient techno / IDM好時光,但他們又總要配以非洲音樂般的迷魂chanting人聲與蟄伏著部落節拍肌理而來(昔日電子音樂的非洲節奏的薰陶早已被視為導向proto-techno的衍生)。〈Buddhatal〉則是一首長達12分鐘、來得空靈神秘而富有大自然氣息的深邃氛圍樂章。專輯最未的〈Be Cool〉以我們的老掉牙說法,就是一首高壓電子樂章,就好比Moebius - Plank - Neumeier的1983年專輯《Zero Set》裡的曲目般。

2017年6月5日星期一

Kraftwerk:重塑發電廠3-D目錄

誠然,起初我還沒有那種「我定要第一時間把它們拿到手」的衝動。然而在那個黃昏,我下班後捧著兩盒Kraftwerk的《3-D The Catalogue》之8專輯黑膠唱片box set及4 blu-ray影碟加236頁書冊box set乘巴士回家,乘車途中真的有種久違了的心花怒放感覺。
Kraftwerk出版《3-D The Catalogue》,是為自2012年起他們所開始舉行的《The Catalogue 12345678》系列3-D音樂會演出的總結,那即是每次在同一個場地帶來一連8場音樂會,每場逐一鉅細無遺、完完整整地玩出樂隊由1974年至2003年間8張官方專輯《Autobahn》(1974年)、《Radio-Activity》(1975年)、《Trans Europe Express》(1977年)、《The Man-Machine》(1978)、《Computer World》(1981年)、《Techno Pop》(1986年)、《The Mix》(1991年) 和《Tour De France Soundtracks》(2003年) 之所有曲目。識得聽的樂迷,都會因為Kraftwerk不少作品已有數十年沒有演出過,抑或根本從沒有作現場表演得以出現在舞台上,而為趨之若鶩。 

《3-D The Catalogue》就是Kraftwerk的「現場專輯」,box set裡的一套8張專輯全集,儼選樂隊在2012至2016年間於紐約市、杜塞爾多夫、倫敦、東京、悉尼、洛杉磯、巴黎、柏林、阿姆斯特丹、哥本哈根、奧斯陸、畢爾包等城市演出的錄音而成。2005年Kraftwerk首次出版的現場演出雙專輯《Minimum-Maximum》,當年被批評為穿插在歌曲間此起彼落的現場觀眾歡呼聲為處理得太浮誇,反之今次《3-D The Catalogue》卻完全沒有收錄到現場的喝采/歡呼/拍掌聲,所以聽來跟錄音室製作沒有甚麼分別。

也是如此,我們就大可把《3-D The Catalogue》視為一套Kraftwerk的re-make專輯來欣賞。 

於是現在的3-D版本,在《Autobahn》專輯裡自70年代中期以來已再沒有公演過的〈Kometenmelodie 1〉、〈Kometenmelodie 2〉、〈Mitternacht〉和〈Morgenspaziergang〉,如今這4曲濃縮成12分鐘的組曲;《Radio-Activity》專輯算是較多驚喜,除了反核曲目〈Radioactivity〉是用上加入了日語主唱部分的現場版外,〈Airwaves〉和〈Antenna〉更有較大改動而來得耳目一新,前者由無線電波的前奏帶出再切入electro-disco式電子sequence與猶如馳騁中的節奏,後者換上明快的electro節拍;《Trans Europe Express》裡本是尾首呼應的〈Franz Schubert〉與〈Europe Endless〉實行合體成為一曲,〈The Hall of Mirrors〉營造出更空洞疏離的「鏡子館」空間感,〈Showroom Dummies〉的爆破玻璃聲來得更震撼;《The Man-Machine》專輯的〈The Robots〉的3-D版是今次的主打曲目,那機械人是緩緩地啓動起來,〈Spacelab〉更呈穿梭星際的馳騁感覺而;《Computer World》的〈Computer Love〉換上先以長長的演奏部分而來;再到用回原名《Techno Pop》的1986年專輯《Electric Cafe》,當中的主題曲〈Electric Café〉、〈The Telephone Call〉及〈Sex Object〉,專輯面世後也一直沒有演出過,而〈The Telephone Call〉因為負責主唱此曲的Karl Bartos早已離隊,所以也切入了器樂版本〈House Phone〉;近作專輯《Tour De France Soundtracks》已是最忠於原著,但把1983年的〈Tour de France〉與〈Prologue〉、〈Étape 1〉、〈Chrono〉及〈Étape 2〉以近15分鐘組曲組態而來,也算別出心裁。 

至於1991年re-make專輯《The Mix》,基本上只是一次作品選,其3-D版跟專輯裡的也沒有多大的迥異,所以特此帶來Headphone Surround 3D混音版本,另加上1999年作品〈Planet of Visions〉(即〈Expo 2000〉) 。

2017年5月27日星期六

【舊文】Kraftwerk靈魂人物Ralf Hütter獨家專訪:與神對話

(2008.11) 
來自德國Düsseldorf的傳奇性電子流行音樂教父Kraftwerk將於12月5日訪港舉行其Live in Hong Kong音樂會,對於全港的電子音樂愛好者而言,大家都不禁大呼夢想成真,畢竟大家過去都從沒料到Kraftwerk會有登陸香港這塊彈丸之地演出的一天。 
與此同時,那亦造就了我跟其靈魂人物Ralf Hütter進行對話的好機會,那簡直是在短期內給我實踐了兩個以往視為不可能的夢想。須知道Kraftwerk並不熱衷做訪問,可以跟Ralf對話,絕對有「執到寶」之感。

Kraftwerk對我的影響甚深遠,沒有當年Kraftwerk予我的音樂啟發與衝擊,也沒有今天的我。友人笑言我訪問Ralf Hütter,可謂儼如「與神對話」。雖然只是一次電話訪問,但我已有未出發先興奮的心情。而心情有點緊張,因為是要在有限的二十分鐘內完成這個訪談——我跟Ralf Hütter專訪,一小時也嫌不足夠啦。 

電話線上的Ralf Hütter,並非人們所料般冷漠寡言的藝術家,說話不像機械人也沒有用vocoder跟我對話,反之他顯得相當友善熱情,甚至最後還反問我香港的電子音樂圈大嗎?像不像日本般?

而我也久未寫過一篇訪問稿可以寫得如此眉飛色舞。 

啟德機場過境 
今年Kraftwerk的世界性巡演只有Ralf Hütter、Fritz Hilpert和Henning Schmitz 三位成員上路,另一主腦Florian Schneider並沒有隨行(但他並沒有離隊),其台上位置由錄像控制員Stefan Pfaffe代替。何以Florian不參與巡演呢?

「他要在大學工作,他已在大學工作了好幾年了。」當然,我們也知Florian不喜歡四處巡演,而寧願留在錄音室工作。 

12月5日,將會是Kraftwerk首次來香港演出,但原來曾幾何時,他們也一度踏足過香港,在啟德機場轉機過境。 「我們萬分期待來香港演出。我們曾多次到過澳洲,其中一次便曾在香港的舊機場停站,這是我從前唯一一次到過這地方。現在我們真的要帶同我們的機械人來港了,那是多麼的妙不可言。」 

寫過主題曲〈Tour de France〉給環法單車大賽的Ralf Hütter是單車發燒友,不知Ralf可有興緻在香港踏單車呢? 

「我不知道呢,哈哈。那要視乎交通情況、多不多汽車而定,也許最好是有單車體育館吧。」 

拉闊電音 
自2002年秋天一場假巴黎Cit de la Musique舉行的演出起,Kraftwerk正式開始採用四台度身定造的Sony VAIO laptop電腦取替從前台上的笨重電子儀器。現在你們是否很享受作世界性巡演呢? 

「當然啦。我們從沒有到過香港演出的另一原因,是我們在80年代所採用的器材太重型了,所有都是analog電子器材,要駁很多很多電線,儀器重量數以噸計。對我們來說,並不可能常作四處巡演,畢竟Kraftwerk是要玩live的電子音樂。然後,自2002年那場巴黎的巡演起,我們首次用上四台laptop作操控,現在我們可以以流動性電子音樂方式讓Kraftwerk周遊列國表演。」 

當如今所有音樂人都以用Mac電腦為專業的象徵,何以作為電子先鋒的Kraftwerk卻反而用PC電腦呢? 

「對我們來說在技術上而言因為操作PC較良好,正如我所說我要帶著我們的電腦,四處在各種不同的境況下演出,如之前試過一次在日本的寒冷境況,抑或上月在烏克蘭Kiev,我們在晚上於戶外綵排時只有七、八度以下,我們都穿上了絨褸,也試過澳洲的酷熱天氣。而它們的功能仍很好。」

哪次Kraftwerk的演出經驗對Ralf來說是最刺激的呢? 

「這是一個持續性的進程,不是只有一個event更一個短短的時刻,而是持續性的。我想我們來得有趣,是因為我們以最大的即興性操控我們簡約的音樂,要專注地去做,以所有藝術性的點子來改變我們的音樂。」 

回到1981年的《Computer World》巡演時,在台上四人背後是一座座的電子儀器,但在尖端hi-tech的未來主義techno-pop音樂底下,其實當時他們仍有用上backing tape的。 

「所有聲音都是analog的,用的是analog sequence,也用上backing tape播rhythm track與drum track。這是很久之前的事啊。然後我們已有二十多年沒有用過tape了,一切已儲存在數碼器材內,帶來是電腦操控的live表演。」而我亦記得Ralf在另一訪問中憶述,作為一支現場演奏樂團,在80年代他們無法擺脫那複雜的analog科技,令其音樂表演無法跟唱片維持同一層次。 

27年前對電腦紀元的想像 
Kraftwerk的1974年專輯《Autobahn》公認為首張electronic-pop唱片,毋庸置疑是他們的奠定性之作。然而論到最具前瞻性、智慧性與預言性劃時代意義,是1981年出版的《Computer World》專輯——這是一張對尖端電腦科技作出預告的想像性專輯,對電腦世代作出了精確的預言,也對techno電音、電腦音樂賦予深遠的啟發。但其實那時Kraftwerk根本未有電腦,其典故就是在沒有採用上電腦下而做出很電腦化意識形態的音樂。 

「我們製作這專輯,尤其寫歌詞時,我與拍擋產生了這個概念,但我們仍未有電腦,因為在70年代尾與80年代初時,電腦仍很昂貴,只有工廠、大學、電訊公司才可擁有,所以這是一張願景性的專輯。到了那次巡演時,我們才得到首台小型home computer,但也是專輯面世後的事。」他也曾笑言當時只有用這台電腦來打文件與信件而已。 

《Computer World》發表的三個月後,IBM的首台個人電腦5150亦在同年隆重面世。那時Kraftwerk已很留意電腦科技的資訊與發展嗎?

「某程度上是有,但更多是來自社會上對人類的處境之推論。Kraftwerk的音樂的關於The Man-Machine,關於人與機器之間的互動。比如早年的Atari小型電腦,我們就是更有興趣於人與音樂機器之互動。」

 《Computer World》裡的曲目如〈Numbers〉、〈Pocket Calculator〉,都是關於數字人生。對於今天的金融海嘯,不知Ralf有何見解?

「某程度上,我知道這遲早會發生,畢竟這是資本主義的東西,是投機生意。我們是較有興趣創作藝術,事實上電腦是可以用作除了賺錢或股票投機以外的東西,它可以創作藝術與音樂,對我們來說的便尤其是音樂方面,我們可以創作合成影象、合成聲音、合成人聲,這都是Kraftwerk所做的。」 

初生之犢Krautrock紀元
今年是Kraftwerk的前身Krautrock樂團Organisation成軍四十週年,Ralf有何感覺呢?

「這已是歷史陳跡了,我們只會對未來的有興趣。」 

回到60年代末、70年代初在德國衍生的Krautrock運動,看到是德國電子音樂之父Karlheinz Stockhausen的elektronische musik、法國Pierre Schaeffer的musique concrète、英美的psychedelic rock、美國的free-jazz所互相衝擊而成,對Ralf來說那是一個相當刺激的初生之犢時代嗎? 

「對, 60年代末在文化上的處境是,對我們那一代來說德國並沒有當代音樂,所以我們由零開始去做,來尋找我們的音樂語言,這就是我們在那段日子所做的東西。結果我們花了近七年才做出《Autobahn》,首張電子流行樂專輯;繼而再有《Radioactivity》,全然電子聲音演奏的作品。然後我們持續下去,正如之前所說,是持續性的進程。」 

對於電子音樂先鋒這個美譽,Ralf又怎樣理解呢? 

「當我們開始時,我們的意念在德語中來說是想創造一種folk music──電子紀元的folk music、一種industrial folk music,這是當時我們的願景。來到70年代末、80年代初時,出來的音樂就是這模樣了,於是我們在世界各地的文化層面取得了迴響。回到60年代末時,我們只是在Düsseldorf的細小場地表演;然後我們走到歐洲各地如法國、比利時、荷蘭、英國;現在我們走遍全世界玩奏我們的電子音樂,取得妙不可言的迴響,這令我們取得能量繼續創作。」

 Kraftwerk在1970至73年間的頭三張Krautrock紀元專輯《Kraftwerk》、《Kraftwerk 2》和《Ralf & Florian》一直沒有以官方形式再版成CD,有傳其original masters已遺失了之故,亦有傳Ralf和Florian不喜歡這些早年的作品而拒絕再版。但原來兩個說法都不是真的。 

「Master tapes已準備好,並已為技術性的品質處理展開工作。現時坊間的全是Bootleg。但我們要忙於巡演開音樂會、為新作工作,所以有待未來日子,我們才會再推出這些舊唱片。」 

Kling Klang與聲音設計 
聽了Kraftwerk多年,對他們的音樂考究再考究,最終我發現其音樂的一大別樹一幟的重要之處,是他們開拓了聲音設計(sonic design)的理念,把平面的聲音做出立體的效果。 

「對,這是來自Kling Klang的意念。德文中,Klang是聲的名詞,Kling是聲的用字,Kling Klang有發出聲音之意(像”Ding-Dong”般),也參考了『陰陽』的含意,聲音的不同元素。這是Kraftwerk與Kling Klang製作的概念。」Kling Klang,又即Kraftwerk的私人錄音室及自家品牌名字也。 

去年一眾當今的Chiptune / Bitpop / 8-Bit電音製作人「以古老8-Bit電子遊戲系統演奏Kraftwerk作品」帶來了一張致敬合輯《8-Bit Operators》,Ralf對於8-Bit電音運動有何評價? 

「這就是我們在〈Pocket Calculator〉所帶出的另一願景,你可以用所有小型玩具配以電腦來創作電子音樂,是流動性的概念。」

樂迷最關心,是Kraftwerk到底何時會為繼2003年《Tour de France Soundtracks》後的全新專輯動工呢? 

「我們一直有為專輯工作,已有了意念,當我們回到Kling Klang錄音室時便會為Kraftwerk的下一張專輯動工。」 

有說Ralf Hütter的老拍擋Florian Schneider做訪問時每每會予人古怪而令人費解的回答,幸而今次我跟Ralf的二十分鐘對話,他都回答得很實在,除了我問到他現在喜歡聽甚麼類型的音樂時。 他回答:「我們聽噪音,以及來自宇宙及各處的環境聲音。」

2016年2月9日星期二

1977

從文字到講座分享,早前我做過不少David Bowie的回顧,但仍意猶未盡。每當談到我最喜愛與對我影響最深遠的Bowie作品時,我都會肯定不已地說是《Low》和《Heroes》這兩張來得驚世駭俗、極具劃時代意義的1977年專輯。即使我認識到這兩張平分秋色的「柏林三部曲」著作已是在80年代的事,但仍能為我帶來無與倫比的啟發,當年好讓我花了不少時間來鑽研考究其前瞻性典故。 
1977年,punk movement已全面爆發至白熱化的階段;而另一邊廂,之於電子音樂而言,1977年(或曰1977年前後)也是一個重要的年份。
1976年底,Bowie移居西柏林,《Low》(原名《New Music, Night and Day》)和《Heroes》是兩張夥拍Brian Eno作為音樂拍檔、先後在1977年1月及10月出版的專輯,無論是主要在法國Château d'Hérouville錄音然後移師到西柏林混音的前者,抑或全盤在西柏林Hansa Tonstudio錄製出來的後者,都是記載了Kraftwerk、Neu!、Harmonia等德國krautrock樂隊對他的重大薰陶,吸納著德國電子音樂的氛圍而來,從而讓這位搖滾變色龍開拓出他新一輪的音樂風格。

《Low》和《Heroes》在Bowie的「柏林三部曲」當中有如被視關係密切的姊妹作,除了同是1977年出品之外,彼此同出一轍之處還有當年出版的黑膠唱片同樣是採取第一面是電氣化的搖滾歌曲、第二面是耐人尋味冷洌氛圍化的深邃器樂曲目之編排。 

這兩張專輯的破格意義,是在於Bowie要放下其70年代搖滾唱作歌手的身段,從而寫出一批調子簡約的art-pop / avant-pop歌曲(沒有所謂主歌與副歌之分),甚至帶來沒有主唱、深受Eno影響的ambient電音樂章;也要知道,當時Bowie與Eno等人並非有如Tangerine Dream或Kraftwerk等電子先鋒樂團般擁有琳瑯滿目的先進電子合成器,他們只有以有限的電子樂器與聲效音響製作技巧來營造出那種冷冷的未來主義氣息,這方面正是深深地啟蒙到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葉的new wave / post-punk世代電子聲音。 
同是1977年出品,Iggy Pop由Bowie監製的首張專輯《The Idiot》(那壓根兒是二人合作的唱片來)即使是發表於《Low》後,但實情是這張收錄於法國與德國柏林的專輯乃在《Low》之前已動工,從而被視為Bowie的「柏林時期」之非官方啟動之作。比起Bowie後來的《Lodger》,在聲音上《The Idiot》跟《Low》和《Heroes》更稱得上是一套「柏林三部曲」。如Bowie在〈Nightclubbing〉裡所帶來那破孄的鼓機節拍與粗糙的synth riff,便已開啟了他通往電子音樂的門戶。
作為《Low》和《Heroes》的幕後功臣,當年Brian Eno更得以實踐與德國Krautrock電子音樂進行交流的意義。Neu!的Michael Rother和Cluster的Hans-Joachim Roedelius及 Dieter Möbius組成超級組合Harmonia,後來Eno也在1976年到訪其Forst錄音室進行了11天錄音session,作品在21年後以Harmonia '76名義出版成《Tracks and Traces》專輯(再版時改名為Harmonia & Eno '76)。
就是在77年,Cluster與Eno聯袂以Cluster & Eno名義發表了在Conny Plank之錄音室灌錄的同名專輯《Cluster & Eno》(翌年他們再以Eno Moebius Roedelius名義帶來另一專輯《After the Heat》);Brian Eno在1977年底發表的《Before and After Science》專輯,唯美的ambient ballad歌曲〈By This River〉從創作到演奏亦是Eno跟Cluster的Roedelius和Moebius之合作,別忘記一曲〈Backwater〉亦交由Can的Jaki Liebezeit打鼓。
前Neu!成員Michael Rother的首張個人專輯《Flammende Herzen》也是1977年出品。而另一方面,Kraftwerk在1977年出版的《Trans-Europe Express》專輯,更是無人不䁱、對後世影響深遠的神級電子音樂先鋒之作,其中主題曲〈Trans-Europe Express〉裡唱到“From station to station / Back to Düsseldorf City / Meet Iggy Pop and David Bowie”,從引用Bowie的1976年專輯名字《Station to Station》到點名說到Iggy Pop和David Bowie在德國,彼此惺惺相惜就是這樣的一回事。

2015年8月9日星期日

Kraftwerk的1975年現場演出錄音

三代同堂了。 

早在1998年,我已購來Kraftwerk這張收錄於1975年的非官方現場演出專輯《Concert Classics》之CD,原來它是有出版黑膠唱片的,這是我近期才收集回來;右下的《Autobahn Tour》其實是《Concert Classics》同年發行的日本版,是同一批現場錄音,但這個黑盒包裝卻精美得多。
在這個現場錄音裡有個有趣的地方,是玩完〈Autobahn〉之後樂隊”Dead air”了一陣子,只聽到他們細語地交頭接耳,然後Ralf Hütter才開咪說抱歉Electronic drum kit有點問題。

然而《Concert Classics》也有不少「是是但但」的錯處,如封面照片是Kraftwerk在1981年《Computer World》時期的人形造型照,跟演出年份(1975年)足足相隔了6年之久;曲目方面,〈Morgenspaziergang Part 1〉其實是〈Klingkläng〉,而〈Morgenspaziergang Part 2〉則是〈Tanzmusik〉。 

最大錯誤是封面大字寫著Ralf Hütter / Florian Schneider / Klaus Roeder / Wolfgang Flür,但實情那時Klaus Roeder已離隊,而Karl Bartos正在這個巡演前加入,在〈Kometenmelodie〉、〈Klingkläng〉和〈Tanzmusik〉這3曲裡還可聽到早期Karl在Kraftwerk裡的Xylophone演奏,成為Kraftwerk曇花一現的聲音。

2015年2月4日星期三

Kraftwerk: Pop Art紀錄片

早前BBC4播映了德國杜塞爾多夫電子音樂教父Kraftwerk的一小時紀錄片《Kraftwerk: Pop Art》。影片的德文版早在2013年已於德國播映,現在才由BBC4帶來英文版。
 《Kraftwerk: Pop Art》片中的被訪者包括德國Krautrock老祖Can的Holger Czukay、法裔紐約DJ兼Remix製作人François Kevorkian、底特律Techno先鋒Derrick May、樂評人Paul Morley、平面設計師Neville Brody、Tate Modern的策劃人Caroline Wood、樂隊的攝影師Peter Boettcher,但就是沒有Ralf Hütter等人作現身說法,只用上一段他在1981年的訪問片。

2014年1月28日星期二

Kraftwerk終生成就獎@Grammy

全球電音信徒皆之高興不已的消息:德國杜塞爾多夫電子音樂教父Kraftwerk剛獲取第56屆Grammy Awards的「終生成就獎」,絕對實至名歸。 
現年67歲的靈魂人物Ralf Hütter當日在致辭上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始於60年代末、1968年的學生運動革命,我們在杜塞爾多夫一帶的實驗視覺藝術圈耕耘,因為只有藝術畫廊與美術館才容許我們演出。」然後還引用了一段其1978年經典作〈The Robots〉的歌詞:"We're charging our battery/And now we're full of energy/We're functioning automatic/And we are dancing mechanic/We are programmed just to do/Anything you want us to/We are the robots. Thank you."。有趣是發表致辭時,Ralf是拿著一張「紙仔」,而非任何智能手機或平板電腦,拿了終生成就獎的電子音樂教父竟給人看到他不電子的時刻。

2013年5月6日星期一

Kraftwerk:五四電音運動夜 (3)

2008年Kraftwerk來港,我帶過一批他們的黑膠唱片給Ralf Hütter簽名。今次Kraftwerk再度訪港,我又帶了另一批黑膠唱片給他簽名,那都是《Autobahn》以後的,即其「經典陣容」時期。
可惜帶漏了一張《Electric Cafe》。
主辦單位Live Nation給我的四人簽名香港音樂會海報。
Part 1 
Part 2

Kraftwerk:五四電音運動夜 (2)

2013年5月4日Kraftwerk 3-D Concert香港站遂曲回帶:
The Robots 
Spacelab 
Metropolis 
Numbers 
Computer World 
Home Computer 
Pocket Calculator / Dentaku 
Computer Love 
The Man-Machine 
The Model 
Neon Lights 
Autobahn 
Tour de France 
Tour de France Étape 2 
Vitamin 
Radioactivity 
Trans-Europe Express 
Planet of Visions 
Aero Dynamik 
Music Non Stop
同場加映:開場前拍到Soundman的電腦屏幕。 
Part 1 
Part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