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3、4年前,大家都可能曾看過我義無反顧地推介TOY這隊英國5人迷幻樂隊,雀躍而又不厭其煩地暢談他們何以一網打盡psychedelic rock、krautrock、post-punk、shoegaze、dream-pop、musique concrète等我喜愛的音樂元素而來,TOY的聲音就是如此全然對了我的音樂口味,叫我不禁對他們大表趨之若鶩。
經歷過2012年的首張專輯《TOY》及2013年的第二張專輯《Join the Dots》,可見證到那時TOY的多產能力,然後再在2014年6月看過他們的香港場音樂會,那就如樂隊的一個階段之總結。然而作為TOY的樂迷,卻並不甘願看到TOY只有一條公式的玩下去。
在《Join the Dots》之後TOY沒有急於創作其第3張專輯,反之於2015年帶來了其dub樂專輯《Join the Dubs》,更與化身Bat for Lashes的巴基斯坦/英國混血兒女唱作歌手Natasha Khan組成了Sexwitch這個迷幻音樂計劃並發行了one-take灌錄的同名6曲改編歌專輯。然後,TOY才在這個秋天帶來了他們睽違3年的全新專輯《Clear Shot》——重點為這是樂隊多麼高質的作品。
去年9月西班牙女生鍵琴手Alejandra Diez在宣佈脫離TOY,其空缺隨即由來自The Proper Ornaments(曾任TOY的巡演暖場樂隊)的Max Oscarnold填補上。然而Tom Dougall、Dominic O'Dair、Maxim Barron與Charlie Salvidge並毋須慢慢跟這位鍵琴造詣更高的新團員作磨合,反之隨即在10月來到北安普敦郡Farheath收錄新歌demo,繼而胸有成竹地在11月底於大曼徹斯特郡Stockport的Eve Studios正式錄音,第3張專輯《Clear Shot》只花了12天在悠閒的氣氛下灌錄而成,唱片監製不再是過去合作無間的倫敦製作人Dan Carey,換上曾為Caribou及FKA Twigs操刀的David Wrench,並由Chris Coady (Beach House / Yeah Yeah Yeahs)帶到去洛杉磯混音。
毋庸置疑,我們不難在《Clear Shot》裡聽見TOY所發生的變化,來個新玩法,正如今次他們所提及的音樂薰陶,是Fairport Convention、Incredible String Band等60年代末出道的英倫民謠搖滾名團,電影《The Wicker Man》裡Paul Giovanni和Magnet的迷幻民歌配樂,抑或Bernard Herrmann、Lubos Fiser、John Barry、Ennio Morricone等電影配樂作曲家。前者的影響有見於Tom Dougall主唱已不再像早年般冷冷而漫不經心,而是愈唱愈溫婉雋永、情感豐富,後者則反映出樂隊曲風上的電影感與交響樂化取向。
長達6分多的專輯開場曲鐘兼主題曲〈Clear Shot〉在一片實驗電音後由鏗鏘的結他帶出,Tom演繹得那麼楚楚動人,歌曲也由緩緩中板節奏而蛻變成明快motorik與流水行雲的synth演奏,最後延伸成noisenik結他drone,相當引人入勝。先行單曲〈Fast Silver〉勾勒出夜幕沉沉氛圍,迷漫的電風琴riff、夢幻的結他、銷魂的bassline,來得神秘、淒迷而耐人尋味,下半部分的電風琴過門亦為神來之筆,建意大家在夜闌人靜時漫無目的四處遊蕩掛上耳機欣賞抑或用作為駕車配樂。
TOY的作品迷幻盎然,同時亦能夠流露出令人迷醉的夢幻幽美韻味,搖曳著曼妙的華爾滋節奏而來〈Clouds That Cover The Sun〉固然美不勝收、怦然心動;而同樣有著如祭典般的扣人心弦民族鼓擊節奏,無論是〈Jungle Games〉那滿溢電影配樂感的synth主奏,抑或〈Spirits Don’t Lie〉所重現其好比太空之旅的迷魂krautrock底蘊,都展現到他們的靡爛之美。
即使是〈Dream Orchestrator〉這首快板歌曲,令人深刻的除了像夢境機器啓動的復古電音程序外,便是那優美的副歌與華麗的synth演奏。
事實上今次TOY來得直截了當的歌曲也能相當出色,〈I’m Still Believing〉是一首明快而傷感的分手歌,〈We Will Disperse〉全然是重拾90年代初葉pre-Britpop年代的英國獨立搖滾色彩。而在〈Another Dimension〉的清爽獨立搖滾氣息下,又叫我聯想到Stereolab遇上The Beach Boys的效果。
完場曲〈Cinema〉是如斯頹靡的迷幻搖滾歌曲,是師承自The Velvet Underground也好、shoegaze也好,沉澱著正是一股電影感。
2016年10月29日星期六
2016年10月25日星期二
Tycho:三部曲之終章
去年1月份,看過Tycho的《Awake Asia Tour》香港站現場演出,毋庸置疑更添我對這隊由美國三藩市電音製作人兼平面設計師Scott Hansen領軍的樂隊之好感,也見證到這個本是一人project的名字也能夠是相當出色的樂團。
現在,Tycho帶來了睽違兩年的全新專輯《Epoch》,那不僅是作為其第4張專輯,背後的意義是今年為Tycho首張專輯《Past Is Prologue》的面世10週年(即使喚作《Sunrise Projector》的舊版已在2004年出版),而且《Epoch》更是與兩張前作《Dive》(2011年)及《Awake》(2014年)所構成的三部曲之最後一章。
Scott Hansen同是攝影師兼平面設計師ISO50,在美藝上連貫著這套三部曲專輯,是封面上同樣都有個圓形圖案,而跟《Awake》一樣,《Epoch》同是用上全單字的曲目名稱。當年《Dive》的轉捩點意義,是Scott從他以往的ambient / downtempo / IDM electronica風格而履行了點點電氣搖滾之傾向(加入了結他與低音結他的演奏),樹立起Tycho的招牌式聲音;到了《Awake》時更來得愈見有機性,讓其以synth主導的美妙流麗樂曲呈現著猶如post-rock般的肌理。這套三部曲的關係,就像一個循環,所以《Epoch》的風格也結集了過去兩張專輯之大成而來。新專輯灌錄好不夠一個月,Scott便急不及待將它出版,所以當時也是突發性宣佈這新作之面世。
Scott跟合作無間的結他兼低音結他手Zac Brown及鼓手Rory O'Connor,構成是Tycho的3人樂隊陣容。如果《Awake》是泛出美麗如彩虹的繽紛色彩,那麼《Epoch》就好比其唱片封面的簡約設計那樣只有紅黑兩色,Tycho的樂曲仍是如斯的美不勝收、豁然暢快,但卻蟄伏著陣陣幽暗的感覺。
開場曲〈Glider〉即彰顯出Scott一手流水行雲的synth主奏,美好如70年代的歐陸電子音樂抑或Michael Rother的優美浪漫krautrock樂章,〈Horizon〉來得流麗、閃亮而相當groovy,〈Division〉由post-punk式bassline作驅動但卻又可祭出了krautrock的質感。〈Source〉和〈Ring〉都是今次最具post-rock風格的樂曲,前者在夢幻間滲著一股內聚力,後者意境晶瑩剔透。主題曲〈Epoch〉就正正是一段通往未來新紀元的電幻旅程。
今次Tycho的幽悒一面,有見於〈Receiver〉這首downtempo曲目,以及美麗空靈的簡短ambient electronica樂章〈Continuum〉。信我,《Epoch》就是一張很適合黃昏日落時在公路上馳騁所聆聽的專輯,也配合到其三部曲終章的意思。
現在,Tycho帶來了睽違兩年的全新專輯《Epoch》,那不僅是作為其第4張專輯,背後的意義是今年為Tycho首張專輯《Past Is Prologue》的面世10週年(即使喚作《Sunrise Projector》的舊版已在2004年出版),而且《Epoch》更是與兩張前作《Dive》(2011年)及《Awake》(2014年)所構成的三部曲之最後一章。
Scott Hansen同是攝影師兼平面設計師ISO50,在美藝上連貫著這套三部曲專輯,是封面上同樣都有個圓形圖案,而跟《Awake》一樣,《Epoch》同是用上全單字的曲目名稱。當年《Dive》的轉捩點意義,是Scott從他以往的ambient / downtempo / IDM electronica風格而履行了點點電氣搖滾之傾向(加入了結他與低音結他的演奏),樹立起Tycho的招牌式聲音;到了《Awake》時更來得愈見有機性,讓其以synth主導的美妙流麗樂曲呈現著猶如post-rock般的肌理。這套三部曲的關係,就像一個循環,所以《Epoch》的風格也結集了過去兩張專輯之大成而來。新專輯灌錄好不夠一個月,Scott便急不及待將它出版,所以當時也是突發性宣佈這新作之面世。
Scott跟合作無間的結他兼低音結他手Zac Brown及鼓手Rory O'Connor,構成是Tycho的3人樂隊陣容。如果《Awake》是泛出美麗如彩虹的繽紛色彩,那麼《Epoch》就好比其唱片封面的簡約設計那樣只有紅黑兩色,Tycho的樂曲仍是如斯的美不勝收、豁然暢快,但卻蟄伏著陣陣幽暗的感覺。
開場曲〈Glider〉即彰顯出Scott一手流水行雲的synth主奏,美好如70年代的歐陸電子音樂抑或Michael Rother的優美浪漫krautrock樂章,〈Horizon〉來得流麗、閃亮而相當groovy,〈Division〉由post-punk式bassline作驅動但卻又可祭出了krautrock的質感。〈Source〉和〈Ring〉都是今次最具post-rock風格的樂曲,前者在夢幻間滲著一股內聚力,後者意境晶瑩剔透。主題曲〈Epoch〉就正正是一段通往未來新紀元的電幻旅程。
今次Tycho的幽悒一面,有見於〈Receiver〉這首downtempo曲目,以及美麗空靈的簡短ambient electronica樂章〈Continuum〉。信我,《Epoch》就是一張很適合黃昏日落時在公路上馳騁所聆聽的專輯,也配合到其三部曲終章的意思。
2016年10月12日星期三
Bowie / Collector展覽
今年1月離世的David Bowie,人所共知他是舉世無雙的殿堂級搖滾傳奇人物。在作為從事創作與表演的音樂家/藝術家之餘,這位搖滾變色龍也是一名不張揚的藝術收藏家。隨著Bowie撤手人寰,他的價值不菲藝術品私人收藏,亦將在11月10至11日於倫敦蘇富比舉行劃分為3個部分的拍賣會。在拍賣之前,他的藝術收藏品正在舉行環球巡迴預展,其中香港站展覽由即日起至本月15日在香港「蘇富比藝術空間」舉行,展出其約400件私人收藏當中的30多件拍賣品。
從這些Bowie的藝術收藏品當中,我們不難看見他的藝術薰陶,影響著他的音樂氛圍與思維,讓我們對其藝術收藏與音樂創作之間作出聯想。
唯一有Bowie參與創作,是與Damien Hirst合作的1995年作品《Beautiful, hallo, space-boy》。
這個書櫃用來放黑膠唱片也不錯。
1966年意大利設計(Pier Giacomo / Achille Castiglioni)的”musical pet”唱機,是與音樂最大關係的收藏展品,背後另附25張在2003年為《Vanity Fair》選出的最佳黑膠唱片專輯。
從這些Bowie的藝術收藏品當中,我們不難看見他的藝術薰陶,影響著他的音樂氛圍與思維,讓我們對其藝術收藏與音樂創作之間作出聯想。
巡迴展覽最古老的一幅圖畫,包括這幅Harold Gilman的1917年油畫,有近百年歷史。
當中最昂貴,是Jean-Michel Basquiat的1984年作品《Air Power》,估價約2,500萬至3,500萬港元。唯一有Bowie參與創作,是與Damien Hirst合作的1995年作品《Beautiful, hallo, space-boy》。
1966年意大利設計(Pier Giacomo / Achille Castiglioni)的”musical pet”唱機,是與音樂最大關係的收藏展品,背後另附25張在2003年為《Vanity Fair》選出的最佳黑膠唱片專輯。
Bowie / Collector
10月12至15日
香港蘇富比藝術空間(金鐘太古廣場一座五樓)
2016年10月7日星期五
Die Antwoord:Yolandi與Ninja的童幻世界
好幾年前,我已有「如果南非開普敦rap-rave組合Die Antwoord能夠來香港演出那便太好了」的想法,而且所想的還不是只在室內場地表演,而是能夠參與像《Clockenflap》般的大型戶外音樂節才夠好玩。終於,Die Antwoord在今年秋天發表了他們的第4張專輯《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之餘,我們亦將會在《Clockenflap 2016》裡看到Yolandi Visser、Ninja以及GOD(從前喚作DJ Hi-Tek)的演出。
當Die Antwoord灌錄2014年前作專輯《Donker Mag》時,Yolandi和Ninja這對情侶已告分手,二人已變成純粹的音樂拍檔兼好朋友的關係;他們在近年已移居洛杉磯發展,不再留在南非;參演過去年上映的電影《Chappie》,也許Die Antwoord的名氣亦不同日而語。而《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面世前,更盛傳他們聲言到了第5張專輯(即下張專輯)面世時便會是其最後一張專輯。
今年5月Die Antwoord才帶來過《Suck on This》這張mixtape,而《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是他們繼《Donker Mag》兩年後的全新官方專輯,在Yolandi和Ninja的演繹下,他們的聲音依然是很Die Antwoord,亦毋庸置疑這仍是叫大家聽得痛快又扭曲病態的Die Antwoord出品,同時也標誌著他們的一次演進。
《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就活像一個童話故事的名字,〈We Have Candy〉正展現出懸疑、黑色而卡通化的戲劇性與歌劇元素,那大可用作的Tim Burton奇幻電影插曲;通過Yolandi甜美而感性的主唱旋律與Ninja的rappin’交叉感染,〈Banana Brain〉既有著狂喜EDM曲風,同時又會再切入jungle節拍馳騁,都是延續著其rave風骨而來。
專輯裡有好幾個焦點客席名字。復古cabaret曲風的〈Rats Rule〉帶來有Jack Black獻聲主唱,而他竟然大玩「Tom Waits腔」;〈Shit Just Got Real〉再度與加州hip hop名團Cypress Hill的Sen Dog合作,內容實行諷刺gangsta一番,曲中亦蟄伏著Yolandi如祭典的chanting;由tribal節拍驅動的〈Gucci Coochie〉,負責獨白是Marilyn Manson前妻Dita Von Teese;〈Wings on My Penis〉裡作饒舌的是化名Lil Tommy Terror的6歲小童,大唱他親自作詞的「陽具歌」,開始時配以的口哨聲亦有「衰衰的」感覺。
同時《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來到專輯的下半部也漸漸表現出今次Die Antwoord幽暗的一面,主打曲目之一〈Fat Faded Fuck Face〉便是他們來得深邃的電音曲目,三拍子的〈Alien〉是如斯的夢幻而淒美動聽,downtempo曲目〈Street Light〉勾勒出是幽悒、頹靡、壓抑如《Sin City》的黑暗都市夜色,淒冷的ballad曲目〈Darkling〉來得多麼撲朔迷離。而改編自蘇聯童謠的〈I Dont Care〉就讓縈繞心頭的民謠調子與電音舞曲水乳交融而來。
當Die Antwoord灌錄2014年前作專輯《Donker Mag》時,Yolandi和Ninja這對情侶已告分手,二人已變成純粹的音樂拍檔兼好朋友的關係;他們在近年已移居洛杉磯發展,不再留在南非;參演過去年上映的電影《Chappie》,也許Die Antwoord的名氣亦不同日而語。而《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面世前,更盛傳他們聲言到了第5張專輯(即下張專輯)面世時便會是其最後一張專輯。
今年5月Die Antwoord才帶來過《Suck on This》這張mixtape,而《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是他們繼《Donker Mag》兩年後的全新官方專輯,在Yolandi和Ninja的演繹下,他們的聲音依然是很Die Antwoord,亦毋庸置疑這仍是叫大家聽得痛快又扭曲病態的Die Antwoord出品,同時也標誌著他們的一次演進。
《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就活像一個童話故事的名字,〈We Have Candy〉正展現出懸疑、黑色而卡通化的戲劇性與歌劇元素,那大可用作的Tim Burton奇幻電影插曲;通過Yolandi甜美而感性的主唱旋律與Ninja的rappin’交叉感染,〈Banana Brain〉既有著狂喜EDM曲風,同時又會再切入jungle節拍馳騁,都是延續著其rave風骨而來。
專輯裡有好幾個焦點客席名字。復古cabaret曲風的〈Rats Rule〉帶來有Jack Black獻聲主唱,而他竟然大玩「Tom Waits腔」;〈Shit Just Got Real〉再度與加州hip hop名團Cypress Hill的Sen Dog合作,內容實行諷刺gangsta一番,曲中亦蟄伏著Yolandi如祭典的chanting;由tribal節拍驅動的〈Gucci Coochie〉,負責獨白是Marilyn Manson前妻Dita Von Teese;〈Wings on My Penis〉裡作饒舌的是化名Lil Tommy Terror的6歲小童,大唱他親自作詞的「陽具歌」,開始時配以的口哨聲亦有「衰衰的」感覺。
同時《Mount Ninji and Da Nice Time Kid》來到專輯的下半部也漸漸表現出今次Die Antwoord幽暗的一面,主打曲目之一〈Fat Faded Fuck Face〉便是他們來得深邃的電音曲目,三拍子的〈Alien〉是如斯的夢幻而淒美動聽,downtempo曲目〈Street Light〉勾勒出是幽悒、頹靡、壓抑如《Sin City》的黑暗都市夜色,淒冷的ballad曲目〈Darkling〉來得多麼撲朔迷離。而改編自蘇聯童謠的〈I Dont Care〉就讓縈繞心頭的民謠調子與電音舞曲水乳交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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